,“父亲曾说,有我这样的儿子,他很满意,他任大理寺卿多年,是个生活很简单的人。

便是连官场应酬都极少去,他说交际多了,断案时难免有失公允。

生活亦没有过多要求,食素居多,不沾酒,衣衫舒适整洁便可,闲来不是陪着家人,便是看书画画下棋,和母亲和洽一生。

我印象中,他们似乎从未争吵过,更不曾见过父亲发脾气,他总是淡淡的,稳稳的,无欲无求的样子……”

龚明诚忽地双手捂脸,垂头痛苦呜咽,问道,“是不是他的怨念不解,他便要一直那样下去?”

印象中的父亲儒雅如清风朗月,头发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,背脊永远挺直,唇角时常挂着淡淡的笑。

一点不像掌律法刑狱,案件审理的人,更像是个掉书袋的书生。

没人知道这个书生极为怕疼。

便是骑马磨破了点皮,他回屋后都要哼唧半天,之后不是步行便是马车,再不肯骑马,可现在他却被那硬如铁般的尖刺,一次次的穿透身体。

他该有多痛啊。

山呼海啸般的痛苦兜头兜脑袭来,龚明诚双肩抖动,有眼泪从他指缝滴落,掉在地上。

啪嗒,啪嗒,啪嗒……

越掉越快。

卫清晏眸光幽幽,“是。”

所以,无论是为了龚长英,还是为了龚家,他们都必须早日找出龚长英的怨念,并及时化解了他。

“你说他同你母亲关系好,会不会临死前同你母亲提了什么?而你母亲并没按她应承的去做?”

手在脸上胡乱的抹着,长子递给父亲一块帕子,龚明诚接过,按在脸上,“母亲未曾同我说过。

但父亲在母亲心里的位置极重,事事以他为先,若父亲有遗愿,母亲必当遵从。”

卫清晏化过不少怨,她很清楚,亲耳听到的未必是真的,亲眼看见的亦然。

靠着时煜良久,让她回了些生机,她缓缓起身,“他的话你也听见了,你们龚家有人对他背信,让他死不瞑目,才有了如今的这些事。

想要查明他的怨念,势必要抽丝剥茧,人最经不起探究,哪怕是你心中完美的人,真正查下去,也可能发现他的真实面目或丑陋,或美好,亦或者两者兼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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